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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6章 什麽叫絕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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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劍拔弩張來形容傅行止和蔣川之間的氛圍也不為過。

傅行止穿一身黑色西裝,內搭的襯衫同樣是黑色的,襯衫最上方兩顆紐扣解開,性感的喉結若隱若現。

傅家的家業以前有半數是黑色地帶,傅行止由內而外散發出的,不像陸南望他們那樣淩然正氣。就算是蔣川,雖然私生活混亂,但始終是在軍旅家庭長大,眉宇間的正氣是掩蓋不住的。

亦正亦邪的感覺讓傅行止渾身上下充滿著神秘的氣息。

縱然比蔣川小那麽幾歲,但氣場未必輸給蔣川。

傅行止坐在沙發上,雙腿交疊,姿態閑適中透露著一股子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。隨後,他將黃色文件袋放在蔣川面前。

雖然沒說文件袋裏面是什麽東西,但看起來很重要的樣子。

蔣川本沒什麽耐心,在一個早上被困在這裏,然後人一來,就像是大爺一樣。

蔣川何曾受過這樣的氣?

他看也沒看桌上的文件,直接轉身往房間外面走去。

門外站著七八個保鏢,氣勢洶洶地堵在門口,走不出去。

蔣川眉頭一皺,砰地一聲將門關得震天響。

再回客廳的時候,看到傅行止坐在沙發上抽煙。

“同樣的話送給你,海城是我傅行止的地盤,你最好還是收斂點。”傅行止吐出一口煙,青煙後是男人冷峻的臉龐,活像鋼片裏面那種龍頭老大的模樣。

斯文,卻不知道那張斯文的面孔之下有著怎樣狠決的心。

“哼!”蔣川冷哼一聲,“你傅行止,傅家做的事情,足以讓你在牢房裏面蹲一輩子。”

既然走不掉,蔣川直接坐在單人沙發上,目光落在茶幾上的黃色文件袋上,裏面到底放著什麽東西?

“和小七離婚,否則我讓你豎著來海城,橫著出去。”傅行止推了一下面前的黃色文件袋,“這是你們結婚時,蔣家給的聘禮,全還給你們。”

原來是聘禮。

先前訂婚結婚的時候,陸家陪嫁過去的嫁妝不算少,但蔣家給的聘禮肯定比嫁妝多,真要一下子還的話,傅行止應該是大出血的。

但更讓蔣川氣憤的是,他傅行止憑什麽代替陸錦瑟來跟他說離婚的事情?

“你他媽有什麽立場讓我和錦瑟離婚?”蔣川一腳就踢翻了面前的茶幾,本來在這邊被關了一個早上,怒火都堆著呢,現在傅行止又和他說離婚的事情。

能不發火?

踢翻面前的茶幾之後,蔣川總沙發上起來,上前就要去揪著傅行止。

他怎麽都要從這個鬼地方出去的,打不過外面那七八個保鏢,還打不過傅行止?

傅行止瞥見蔣川過來,靈巧的躲過了他的攻擊。

拳腳相向,氣勢如虹。

但到底還是傅行止占了上風,他扣著蔣川的肩膀別在他背後,膝蓋壓著他的後背,蔣川被反壓在沙發上,毫無反擊之力。

“蔣川,弄死你我嫌臟了自己的手!”傅行止冷聲說道,一想起先前陸錦瑟在他家痛苦的模樣,他就恨不得將蔣川給弄死,“但你要真的不和小七離婚,我不介意親手結束你的爛命!”

傅行止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,蔣川的手臂整個被反過來別著,動彈不得。

“來啊,有本事現在就你弄死我啊!”蔣川被壓在沙發上,卻依然沒有半點落於下風的窘迫,“她陸錦瑟生死我的人,四是我的鬼。我要是死了,她就要給我守活寡!”

傅行止腦海當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,一個說著快點把蔣川給弄死,弄死之後啥事兒都沒了!不就是坐牢嗎?只要讓陸錦瑟自由,坐牢又算什麽?

另一個小人兒說著親自弄死蔣川簡直就是臟了自己的手,賤人自有天收!

傅行止很氣,一想到陸錦瑟被他強迫,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把他給弄死!

或者,讓他再沒辦法做男人!

傅行止看到沙發邊放著的數據線,扯過來就將蔣川雙手給綁了起來,還綁了一個死結,任由蔣川怎麽解都解不開。

“你該為昨天晚上對小七做的事情付出代價。”傅行止將雙手綁起來的蔣川丟在沙發上。

剛才動手的時候本就用了許多力氣,後來被傅行止反手壓在沙發上的時候,手臂好像脫臼,蔣川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力氣。

只見傅行止去打開套房的門,點了兩個大塊頭的保鏢進來。

“傅行止,你他媽要幹什麽?”蔣川想從沙發上起來,結果那兩個保鏢一過來就把他摁在沙發上,不像是要揍他,那表情有點猥瑣。

傅行止面色如常,可以說很涼薄地看著蔣川,“親手弄死你,我還要惹得一身腥。我這兩個手下男女通吃,讓你感受一下什麽叫絕望。”

蔣川立刻明白傅行止要讓他兩個保鏢幹什麽,整張臉刷白!

……

下午,陸南望下班順路將星辰和陸念衾從學校接了回家。

兩小朋友在花園裏面遇到陸念琛,三人就在外面玩耍,陸南望將兩孩子的書包拿了進來。

看到時安在客廳,也沒其他人,就對她說道:“下午的時候老孫給我來電話,說傅行止他父親被送到醫院,心臟病犯了。明天去看看他,怎麽說以前……”

“噓!”時安沒等陸南望說完,就給她做噤聲的動作。

“噓什麽?”陸南望看著小妻子將食指放在唇間的動作,心頭沒由來地一顫。本以為朝夕相處之後,所有的愛情都會化作親情,兩人之間會變得平淡。

但他發現哪裏會變得平淡,每每看到時安,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,想親親想抱抱想嘿嘿。

“二哥。”

沒等時安解釋,陸南望就聽到陸錦瑟的聲音,她剛才去了樓下的衛生間,所以沒在客廳裏面見到他。

陸南望一回來就說傅雷的事情,陸錦瑟難免會聽到。

陸南望眉頭微微皺了一下,對著自己老婆做個了“我不知道不能怪我”的表情,隨即轉身之後,看著陸錦瑟的時候已經恢覆正常。

“在呢?留下一起吃晚飯。”陸南望表情正常得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。

“傅叔叔心臟病犯了?”陸錦瑟卻沒有接陸南望的茬兒,直接問道。

陸南望挑眉,這事兒肯定是瞞不住陸錦瑟的,遲早會傳到她耳中,於是說道:“恩,先前老孫跟我說的,明天我去就成了。”

陸南望的言下之意,他們陸家去他一個人就夠了,陸錦瑟可以不用去。

但陸南望說是這麽說,陸錦瑟會不會以私人的名義去,還是未知數。

陸錦瑟嘴巴甜,傅雷那時候很喜歡她,就指著陸錦瑟成為他們家的兒媳婦,只是後來出了太多事,兒媳婦成為別人家的了。

“哦。”陸錦瑟應了一聲,一雙烏黑的眸子中蒙上一層淡淡的不知道叫什麽的情緒,大概是擔心,“我出去看看星辰和念衾。”

說完,陸錦瑟也沒等兩人回應,就率先出了客廳,往外面走去。

兩人看著陸錦瑟的背影,半響才收回眼神。

“你明知道小七這幾天在家,就不能少說點那邊的事情嗎?”時安數落陸南望一句。

“我怎麽知道小七在望園……”陸南望低聲回了一句。

時安瞪了陸南望一眼,覺得就是他讓陸錦瑟不愉快了。

“對了,先前銀行給我來電話了,說你轉了很大一筆資金出去,你想幹什麽?”時安忙了一天,這才想起先前銀行的事兒。

陸南望挪了兩人聯名戶頭上的錢,所以銀行打過來確認。

男人倒是裝起了神秘,沒有直接告訴時安他挪那筆錢做什麽。

“我肯定不會拿錢去做壞事兒啊!”

“還想做壞事兒?”時安輕哼一聲,“看來你最近膽子可以說很大了。”

“不敢不敢。”沒過兩秒,陸南望就坦白了,“傅行止找我借的錢,吶,欠條。”

說著,陸南望把手機拿了出來,翻出照片裏面拍的傅行止手寫的欠條。

“他找你借這麽多錢幹什麽?”時安不太懂。

而且,陸南望和傅行止的關系很尷尬,也不是說陸南望小氣,但依照他的性格,不應該是會給傅行止借那麽多錢的人。

“想讓小七和蔣川離婚,找我借錢還蔣家的嫁妝。”

“哦……”時安明白過來,但覺得這中間還有什麽問題,“為什麽要借給他?難道小七離婚,你不打算幫忙嗎?”

陸南望收起手機,攬著時安的肩膀往客廳的落地窗那邊走去。

從窗口看出去,就見到陸錦瑟站在花園裏面,不是在和幾個孩子玩耍,而是在一旁打電話。

“如果小七想離婚,我肯定尊重她的意見,有什麽需要幫忙的,我肯定義不容辭。但如果是傅行止主動幫忙,並且不惜想我寫下借條,就說明他想和小七在一起的心思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強烈。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,我們沒有逼他。”

時安明白過來,轉頭看著陸南望,“老謀深算!”

“我很老嗎?”

“重點不在‘老’上面,在‘深算’上!”

“我怎麽覺得你在說我老?不如現在回房間讓你感受一下,你老公到底老不老!”

時安面頰微微發紅,雖然客廳裏面只有他們兩人,但孩子們還在外面,他們說不定扭頭就看到他們在裏面……

陸念琛會哄女孩子那一套,估計都是從這樣的陸南望身上學來的!

“你別鬧了呀!”時安躲開他不安分的手,“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不正經!”

陸南望摟著時安的細腰,頭埋在她的脖頸處,撩人心扉地親吻她最為敏感的地方,“我要是在你面前正經起來,你就得擔心你老公那裏有問題了。”

“……”時安臉色更加紅,推著陸南望往裏面走,怕被外面的孩子們看到,“難道不是我年老色衰,你們這些男人都是感官動物。你身邊還有那麽多年輕漂亮的小姑娘……”

“你在懷疑自己的魅力?”陸南望緊緊地扣著她的腰,兩人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。

時安驚覺陸南望那邊正貼著她的小腹,這就有感覺了?

“它只為你一個人而跳動。”男人一本正經地說著。

平日裏一副高高在上禁欲的模樣,結果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,那高冷的外表碎得一塌糊塗。

這個男人還把他的欲念說得理所當然。

“叔……”

“嗯?”陸南望擁著她,等著身體的感覺慢慢消下去,“等晚上的時候再收拾你。”

“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!”

陸南望本來都想這個擁抱結束之後啥事兒都沒了,結果這女人說了啥?

——稅收是誰還不一定呢!

“好大的口氣!”陸南望將她壓在沙發椅背上,“是不是現在就想了,嗯?”

“走開啦!要吃晚飯了!要是念琛看到你這個樣子,又該學你了!”

“哼!”陸南望聽到陸念琛的名字,表情很糟糕了,“他今天晚上要是再粘著要和你一起睡,我就把他丟出去!”

對了,陸念琛每天晚上都有各種理由要和媽媽一起睡。

今兒是打雷了,他說一個人怕。

名兒就是媽媽房間的床單更好看,想睡好看的床單!

理由層出不窮。

偏生時安還接受陸念琛各種無厘頭的理由,完全當陸南望那張黑得像碳一樣的臉不存在。

“他還是個孩子,你這麽兇幹什麽?”

“我像他這麽大的時候,已經一個人睡,還能自己穿衣服,洗澡刷牙。”陸南望道,“看來是時候告訴他身為陸家長子,什麽該做,什麽不該做了!”

其實對於陸念琛的教育方式,兩人一直沒有討論過,現在陸南望忽然間說起,倒是讓時安有些緊張。

她還是很怕陸南望用當初陸正國教育他的方式來教育陸念琛。

不過還未來得及說過多,幾個小朋友就從外面回來,陸南望和時安關於陸念琛的話題只能打住。

……

醫院,傅行止守在手術室外面。

傅雷這幾年身體一直不算太好,半年前做了心臟搭橋手術。現在覆發,已經送進手術室五六個小時,他一直等在外面。

傅行止就剩下傅雷這麽一個親人,母親當年在一場意外當中去世,身邊的親戚也因為家裏做的是灰色地帶,和他們劃清了界限。

人家手術室外面都等著好幾個親戚,唯獨傅雷外面,就只等著他這一個兒子。

傅行止雙手掩面,渾身上下只剩下疲憊。

總覺得傅雷還是那個誰惹了他生氣,他還能中氣十足地教訓那人。

前兩天還在電話裏面威脅他要是不從四九城回來,就和他斷了父子關系。

現在好了,人躺在手術室裏面。

說是被他氣的,因為知道他從陸南望那邊借錢,再加上他自己的產業,準備全部用來給陸錦瑟退掉她的婚。

傅雷一聽,就氣得直接暈了過去。

他聯系了海城心內科最權威的醫生來給傅雷做手術,想讓他挺過這次的事情。

手術室外面安安靜靜的。

等了許久,他聽到腳步聲,還沒擡頭,就感覺肩膀被一個小小的懷抱給摟著。

熟悉的香水味,當年他送過陸錦瑟一瓶香水,香奈兒的粉邂逅。

後來她就一直用這個牌子的香水,所以傅行止只當擁著他的人是陸錦瑟。

傅行止微微偏頭,腦袋挨著她的頭頂。

兩人動作很親昵,看得出傅行止因為她的到來,沮喪的情緒有所好轉。

所以當陸錦瑟提著一杯熱巧克力和一些點心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傅行止和別的女人靠在一起的樣子。

熱巧克力從手中滑落,深褐色的液體從杯子裏面流了出來,弄臟了米白色的地磚,濺起的熱巧液體同樣弄臟了陸錦瑟的鞋子和裙擺。

她目光淡淡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兩人,覺得真是好笑,也真的覺得自己挺無聊的。

“小姐你怎麽把飲料丟在這邊啊?”護士見陸錦瑟腳邊的熱巧克力,埋怨一句。

陸錦瑟置若罔然,她將手中的點心塞進護士的懷中,轉身就走。

彼時,聽到聲音的傅行止睜眼,發現擁著她的人並非陸錦瑟。

目光順著走廊那頭看去,恍然間看到一個背影。

陸錦瑟!

傅行止瞬間從椅子上彈起來,起來的瞬間就已經將擁著他的依米給掙開,他連看都沒看依米一眼,直接往陸錦瑟離開的方向追去!

……

陸錦瑟走到電梯處,摁了,電梯都沒來。

而腳步聲已經往這邊逼近,陸錦瑟放棄坐電梯,轉身往樓梯間走去。

卻還是被傅行止給堵住。

“小七,不是你看到的那樣,我和依米什麽事兒都沒有。我剛才以為她是你,她……”和你用了一樣的香水。

但是顯然,陸錦瑟完全不像聽到傅行止的解釋。

也……沒有立場聽他的解釋。

她為什麽要生氣?她沒有理由生氣。

她現在是蔣川的妻子,他是單身,為什麽不能和依米在一起?

“松手。”陸錦瑟淡聲道,“別拉拉扯扯!”

“我和依米真的沒什麽。”

“那次在四九城早上來找你的人,也是依米吧?”

傅行止沒回答,算是默認。

“算了算了,我不想聽你解釋,沒什麽好解釋的。我就是過來想看看傅叔叔,等他手術結束了我再過來。”陸錦瑟臉上全是莫名其妙的怒意,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麽氣,“就是麻煩你找對象的時候,換個口味吧,你怎麽也是我陸錦瑟的前未婚夫。整容網紅臉不知道你怎麽看得上?”

依米是當時傅行止的高中同學……

那時候喜歡傅行止的人多了去了,估計整個稷下學宮裏面,一半以上的女生都喜歡傅行止。

剛才乍看之下,還沒認出那是依米。

仔細看了眼,才確定是她。

傅行止知道陸錦瑟生氣了,她生氣的時候什麽話難聽就專挑什麽話說。

她生氣就代表她還在意,就怕她不生氣,不在乎。

但關鍵現在是,傅行止不知道該怎麽和陸錦瑟解釋他和依米的關系。

“她也沒整得多厲害。”想來想去,傅行止說了這麽一句。

“鼻子,雙眼皮,下巴。”陸錦瑟剛剛也就粗粗一看,那些地方都和以前不一樣了,而且,陸錦瑟看著依米的時候,莫名覺得她和時安有幾分相像,合著是按照時安的長相去整的,以為這樣傅行止就會喜歡了?

“胸。”傅行止補了一句。

“……”陸錦瑟瞬間無語,“我真是閑得無聊才和你在這邊討論她到底整了什麽地方!”

陸錦瑟知道傅行止在這世上就剩下傅雷一個親人,如果父親出什麽事,他心裏肯定難受。

她是想到這個,才來醫院的。

沒想到早有人過來送溫暖,她真覺得自己多此一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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